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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6日,津巴布韦前总统罗伯特·加布里埃尔·穆加贝以95岁高龄逝世。
世界对他前期的成就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称其为将黑人从白人手中解放出来的民族英雄,始终致力于构建国家政治经济秩序,造福广大贫苦的津巴布韦人民。
穆加贝也是中国的老朋友,不仅格外钦佩思想,将《选集》视作精神启迪珍宝,还访问过中国十余次,把中国称作自己的第二故乡。
作为津巴布韦在任时间最长的总统,在其政治生涯里,前半段可以说大开大合,带领人民在非洲各国中脱颖而出,一度让货币比美元还值钱。
可后半段政治生涯却颇有失控之态,一项雷厉风行的土改政策,让国内风云变色,津巴布韦国力一落千丈,变成全球上最穷的国家之一,通货膨胀率高的吓人,100万亿面额的钞票,买不来一双袜子,只顶2.5元人民币。
人民被饥饿和贫困裹挟,穆加贝家族却频频爆出豪奢享乐的丑闻,西方人摇着头称其为“暴君”。
从“英雄”到“暴君”的转折,早在1985年穆加贝访问中国时,就跟其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的劝导,看他意志坚决,还留下过“未来要吃亏”的猜测。
果真穆加贝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往直前,碰得津巴布韦头破血流,那么跟穆加贝的这次会谈,到底说了什么呢?我们且从穆加贝本人的经历和与中国的渊源说起。
1924年2月21日,穆加贝出生于哈拉雷一个信奉罗马天主教的木匠家庭,念完小学和师范后,先后在国内、赞比亚及加纳等地的中小学任教,并接受高等教育,获得南非黑尔堡大学的文学学士。
三年后因反对南罗得西亚政府入狱长达十年,在漫长的牢狱生涯里,他不仅没有自暴自弃,反倒通过函授获得苏陀兰大学教育学士和伦敦大学经济学、法学及行政管理学的学士学位。
在他获释到莫桑比克民盟营地进行组织工作时,首要大事就是建立津巴布韦非洲民族,能看出确实身体力行地在实践思想。
穆加贝领导的民盟和恩科莫创立的人民联盟,为反抗白人种族主义统治进行一系列的武装斗争,最终在英国签署兰卡斯特协议,象征两派的分权妥协。
穆加贝此时打出要实现“耕者有其田”口号,赢得海量民心,于1980年的大选中获得胜利,随后开始对人民联盟的清洗。
这个阶段的津巴布韦,犹如冉冉升起的朝阳,不光货币十分值钱,各国的外交官被外派时,除了欧美就想去首都哈拉雷,当地居民更过着富足且满怀信心的日子。
好景直到2000年左右彻底被打破,穆加贝为实现“耕者有其田”诺言,下令实施土改政策,并且不是征收,而是低价或无偿占据。
占领着津巴布韦绝大多数土地的白人自然不同意,因此就跟黑人爆发剧烈冲突,以老兵带头,人多势众的黑人就冲进农场直接武力抢夺,将白人驱逐出农场,一度无处可归闹到流落街头的境地。
穆加贝看似以雷雳手腕完成土改政策,但矛盾却与日俱增,首先相对暴力地抢夺土地,让国内的外资企业兔死狐悲,纷纷收拾细软逃回本国,对津巴布韦的经济造成一大挫伤。
西方先是谴责声如鹅毛一样飞来,看穆加贝决心不变,就开始实施多轮制裁令,经济再度被打进谷底。
外患如此危急,内忧也一点没少,土地是被黑人从白人手里抢走了,可技术仍旧在人家的脑子里,大家空对着广袤无际的土地干瞪眼,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耕种,收成自然大幅减少。
津巴布韦乱成一团,让穆加贝摁下去的人民联盟死灰复燃,两派展开激烈厮杀,穆加贝甚至不惜出动武力来,被土改政策侵犯到利益的白人几乎全都站边人民联盟。
恶性通货膨胀爆发,2004年初的通胀率高至624%,如此触目惊心的数据,津巴布韦人民过着怎样的生活已能预料,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辛苦积攒的存款瞬间不值钱,拿着一把钞票都换不来一块面包。
实打实的物资比钱靠谱成为共识,大家一股脑囤货,尤其政府为维持社会稳定,明文规定商店及加油站等场所不允许涨价,场面更是失控......
当时人民买东西跟抢一样,店里人头攒动可老板却眼泪汪汪,卖得越多越亏本,逐渐就不把物品摆上货架,整个街道买不到食物,一时间路人饿的走路都晃悠。
政府为了跟通货膨胀对抗,采用印发大额钞票的方式,但除了提高人们的算数能力,丝毫没有挽回颓势,反倒跟雪山崩塌一样浩浩荡荡。
津巴布韦就这样从新星变为世界上最穷的国家,可早在一切还还没有发生之时,穆加贝访问中国,就跟其一五一十地说清利害关系,提醒穆加贝要注意中国曾走过的弯路。
但一意孤行的穆加贝却似乎不在乎,最终用实际行动碰了个头破血流,那这次和穆加贝的会谈,到底讲了哪一些问题呢?
两日前的清晨6点20分,穆加贝抵达北京首都机场,由陪同团团长轻工业部部长杨波接待,安排穆加贝和六位随行部长下榻在钓鱼台国宾馆8号楼。
待到会见的日子,礼宾司副司长吴明廉与外交部工作人员9点10分到达福建厅。
在9点40分,身穿浅灰色中山装,步履稳健进入大厅,板正的身板和威严的气势,瞬间成为了大厅内的焦点。
其实这已经是穆加贝第五次访华了,津巴布韦独立前与独立后分别来过两次,在独立后的两次分别是1980年访问北朝鲜时过境北京,第二次是1981年的正式访问。
而由于之前关系匪浅,很显然依旧十分挂念非洲的发展状况,因此第一句便是务实地询问:“我们给津巴布韦的援助用得怎么样?”
在听完吴外长的汇报后,便再追问道:“白人离开了多少?”看待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他知道津巴布韦在民族独立后如何在国家建设中处理与白人关系是所有问题的重中之重。
听到回复,得知穆加贝还是一如往常的激进后,只能无奈地表示:“看来他头脑有点发热,我就和他再谈谈我们自己的教训吧!”
而这句话,也为这次穆加贝访华谈线分,穆加贝一行抵达福建厅东门,跟他热情拥抱并寒暄,邓公硬朗的身姿让穆加贝称赞他一点都不像八十开外的人,则谦虚的指着右耳表示也有点零部件不灵了。
也正是由于左耳听力无损,遂安排穆加贝坐在自己的左边。当时的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讲起,直到讲到改革开放。
邓公肯定地说道1949到1956最近一段时间里,中国的事情做得很好,搞了土改、搞了第一个五年计划那样大规模的工业化建设,搞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穆加贝听到土改时就频频点头,他对这一个话题一直很感兴趣,毕竟能够学到不少可取经验,对于土地改革也是一直有高度评价,认为:此举把占人口百分之八十的农民的生产力解放出来了!”
在谈到改革开放之际,他表示农村改革已经见效,有了农村改革的经验,就转到城市经济改革。
只是此时的穆加贝却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秉承着自己一贯的坦率性格,当着邓公的面直接说道:“中国在第三世界的朋友都希望中国继续保持社会主义。”
但听到这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为穆加贝解答疑惑,当时他意味深长地表示:“中国的改革也好,开放也好,都是坚持社会主义的。”
跟他解释,我们虽然想要实现工业、农业的现代化,还有国防和科技这四个现代化,但这四个现代化的前面,也还有四个字,那就是“社会主义”。
这番话相当于是向所有人告知: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即可通过那些在资本主义社会一样行之有效的措施,来增强、壮大社会主义的综合国力。
耐心开始算账,一个三资企业,工人可以拿到工资,国家得到税收,合资合作的企业收入有一部分归社会主义所有。并且从这一些企业中,还能学到一些好的管理经验和先进的技术,用于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邓公觉得:这样也不可能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反倒现在外国投资太少,还不能满足需要。
告知他,开放政策或许是有风险,但我们的政策、国家机器是有力量去克服,所以事情不是那么可怕。
为了让穆加贝能更相信中国的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还拿出苏联的成功案例来进行讨论,并说道:“列宁的思路比较好,搞了个新经济政策。”
谈话中,一直表示得十分诚恳,因为此前也有一些失败的经历,于是苦口婆心对他说:“穆加贝,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我们的经验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都有用。”
邓公清楚知道穆加贝是干革命的急性子,最容易犯急性病,他一直想早一些进入,为了这个能不顾一切,所有导致当时所做出的一系列决策都是没有经过冷静分析主、客观情况所做出。
甚至由于担心穆加贝没能听进去,还在静默了一会儿后,再重复说了一声:“我还是这句话,但愿你们多注意中国那些不成功的经验,外国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一定不可以照搬。”
临走前,提出要送他一本一书,这本书叫做《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里面都是收录自己的一些著名讲话与开幕词。
穆加贝很是激动,表示立马想看。便立即安排工作人员去外文店购买,结果书店没有英文版本的货,幸好外交部礼宾司有位同事正好有一本,便特意拿出来送给他。
这次谈话总体较为愉快,最后在两人握手话别后,穆加贝还笑着表示:“我相信您一定能健康地看到香港回归。”而对此,还是一如既往地诙谐道:“那还要看马克思能不能批准。”一时间,现场愈发轻松。
当时出于双方关系的交好,已经详细将一切全盘托出,但虽然劝说了很多,精明睿智的却还是从穆加贝的神情中瞧出,如此诚恳剖析利害关系的一席话,他或许认为有可取之处,但大多没听进去。
于是在送走这位重要的外宾后,他拿起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这个人没听进去,要自己碰(吃亏)!”
虽然是国家的独立元勋,并且在整个南部非洲国家都有着极高的威望。但在32年后,也就是2017年,当选了6届津巴布韦总统的穆加贝在政变中被军方赶下了台,最终辞去了总统职务,来到农村开始了农业生产活动。
而之所以会成这样,还是由于我们前头提到的穆加贝所在的津巴布韦政府,在2000年以后开始“雷厉风行”地进行土改政策,无脑、强制没收大部分白人拥有的土地。
而白人不受待见,便造成了境内大量白人农场主出走,最终促使津巴布韦的经济陷入动荡。有多个方面数据显示:“从2000年到2007年12月,津巴布韦的gdp减少了百分之四十,人均gdp也减少了百分之四十。”
无奈之下,穆加贝只能毫无节制的印钞,而2009年100亿纸币的发行,也标志着津巴布韦的本国经济陷入最低谷。由于经济的崩塌,也让他的形象越来越差,最终被迫离开政坛,不再被民众视为是“神话”。
果线年的会谈,不厌其烦的忠告,穆加贝全当作别人国家的事,听了一场热闹,那酿造的苦果,便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而我们在感叹穆加贝可惜的同时,也不得不赞叹当初有多么深谋远虑.....